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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 【人文】左作枹最早踏上西方航母:用中式乱拳与英兵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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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文】左作枹最早踏上西方航母:用中式乱拳与英兵打架

最先,是一位老哥给我说起曾留学英国学海军的左作枹先生。他说,昨天我在麦德龙碰见他,他正在买黄油、芝士等英式早餐食品,是我见过的最有民国范儿贵族气、也属于最有文化气象的那一类老先生。近日,当我在老先生位于南方上格林家中和他交谈时,淡蓝的的海军情调、优雅的民国味道和瘦硬的重庆崽儿作风,在重庆航道局这位现年84岁的退休高工身上,像红茶、糕点和果酱那样在一场英式下午茶中融合得恰到好处。
  大轰炸
  左作枹(音fú)这个名字是应过科举的祖父给他取的,语出《左传》“作枹鼓以震之”。左先生说:“所以,我字震之。”在这个孩子试图对世界有所震动之前,日本人的飞机飞到重庆,大轰炸造成的身心震动,至今难以消除。
  1939年5月25日,当时家住临江门,日机来袭。家对门是一个防空高射炮阵地,日机来了,上面炸,下面打,天翻地覆,硫磺味刺鼻,附近的房子燃起来了,“妈妈怕火烧过来,就带起我们跑出去,坐在街边。我9岁,两个妹妹8岁和7岁,都吓傻了。不久,父亲回来找到我们,他一看见我们就叫,哎呀,你们还没死!妈妈也叫,我们还没有死!”全家人抱成一团,喜极而泣,又回家去。
  父亲左章金当时任重庆海关税务司长(即“关长”),“为了防贪污营私,民国海关关长,每两年换一个地方。”当时他每两周回家一次,平时父亲连吃小面的钱也没给过他,吃得很差,但还是打足球、打棒球。当时他们最想打的,还是日本鬼子。“我一见到日本人就不新鲜,只想参军!”
  学生军
  1945年,重庆发起青年从军运动,最初,左作枹他们班的班长去了,“不久,他在部队上腿摔断了,只好回到广益继续读书。学校也没有表扬他,他自己觉得也没得啥子,当时我们就是想打仗,就是要报国。”
  后来有一天,左作枹在江北寸滩看到集训的学生军,马上就要飞美国,接8条军舰在太平洋上跟日本人打,这一次不是公开招的,他错过了。第二次,看到报上登的招兵公告,招留英海军学员,只招大中学生,参加盟军舰队,去英国接一艘巡洋舰和一艘护航舰。“因为身体不好,我休了一年学,当时才高二,我想,等我毕业就没机会了。我从小住在长江边,船来船往很喜欢,夏天还天天下河游泳,我马上报名,接待我们的是海军上校邓兆祥”。后来,邓兆祥任重庆舰舰长,1949年后曾任北海舰队副司令,海军副司令员。
  报了名回家才给父亲说,老左劝了一句:你高中毕业再去英国也不迟。小左顶了一句,那时中国都亡了。这一句,呛得父亲———重庆海关关长,再也没开腔。
  入伍考试特别是英文考试非常严格,“我的英文很棒,在广益是跟美国人学的,在家里,爸爸说话都用英语。我被录取后参加集训时,已是1945年8月,日本垮了,但我们国家需要海军,所以我们原计划进行。”
  1945年11月30日,第一批海军留英生93个人,从珊瑚坝机坐两个发动机的小飞机出发,直到抵达印度西海岸的孟买。先是住在孟买的军营里,吃西餐。街上印度人喜欢吃槟榔,嚼完一吐口水飙多远,街面上到处像泼了红漆一样。低种姓的人一上电车,中国兵看认不出,但高种姓的人一喊滚,他们就乖乖下车。最极品的是如厕擦便方式。“蹲坑旁边,有一个水桶,印度友军便后用左手擦了,然后在桶里撩起一点水在手指间搓洗一下。我们排名四大战胜国,怎能像这样混住在英国殖民地的军营,大家闹了起来,这才被安排住进另外的独立军营。”
  在孟买苦等两月后,他们才和大批英军坐两万吨的澳大利亚皇后号邮轮到英国。
  在英国
  在利物浦,船靠码头,同船的英军像疯了一样朝岸上欢叫,他们终于到家了。年轻一点的英国兵有点瞧不起中国人,“但在中缅战区打过仗并可能被中国军队救过的老兵,得知我们来自中国,就翘大拇指。”
  左作枹的数学不太好,出国时就带去了高中《大代数》(当时“代数”叫“大代数”)课本。但到了英国,他不公开拿出来,“因为课本是用草纸印的,太差了,我怕英国人看见,脏我们中国的班子。我就在舰上20英寸的大型探照灯灯面上,涂一层油,油干了就是一片白,我就用手指在上面演算我的大代数习题,英国军官看了,就说风凉话,说我是scicntific
lofer,意思是‘科学的怠工者’,当时在船上,‘lofer’有“不干正事”、“懒骨头”等意思,他们觉得我不干正事,但又看见这崽儿在做题,所以就这样说我。”
  在英国,虽然左作枹是1米77的帅哥,但老被认成是日本人,“我总是声明,我是中国人!”有一次,在丹麦哥本哈根,他应邀到一位当地人家去作客,“主人说,你不像中国人,我问为什么?他说你们中国人是脸上带着笑,但又揣着可怕的刀,在这里,他指了指袖子。意思说我们袖里藏刀。我说我们中国人不是那样的!”
  1947年,五个学通讯的中国同学在英国本土舰队Superb号重巡洋舰上实习,五个中国人有一个1.5米长的专用条桌。这天,左作枹正独坐桌边算题,一个英国兵走过来说,走开,我要熨衣服。“我看了他一眼,就让开移到靠壁的位置,但他还是不满意,对我吼道:‘I
said get
away’意思是‘我说的是滚开’,我一听就火了,马上站起来,但还是忍了一下说,这是我们的地方,这是有规定的。那家伙听了,二话不说,伸手对着我的颈子就叉过来,一下子就把我叉回凳子上坐下。”
  左作枹又站起来,冲上去就是一顿中式乱拳,打得那家伙抬不起头,一直打到墙壁上,他又后退,想起自己练过拳击,又是一顿直拳和勾拳的组合拳招呼过去,直到一个下士过来拉开了他们。这时,他的两个拳头都打肿了,手臂上全是对手的血。
  打过就算了,他也没有受处分,后来还有英国水兵向其他中国同学说:“左是个好拳手”。“这次打架,我觉得英国人有点骑士作风,谁和谁不对劲,自己去了结,输也好,赢也好,都是个人的事,跟整体和国家无关,也没有什么面子问题”。
  “中国百年受辱,我们这些血气方刚的青年军人,很容易把个人之间的小冲突,都提升到国家民族受辱的高度,所以我才会像拼命三郎一样奋不顾身,现在想来,其实这种架也不一定非打不可。”
  1946年8月,在苏格兰爱丁堡附近的罗塞斯军港,左作枹在14000吨级的英国航空母舰不恕号(H.M.S.Implacable)实习两周,配合训练舰载机起降时的落水救护。“我们信号兵的战斗岗位旗台甲板上,只比驾驶台矮一层,全舰训练情况,一览无余”。就这样,66年前,这位经过大轰炸的重庆崽儿,成了最早踏上西方航母的中国军人之一,“当时我们都是十七八岁的娃儿,有时看到舰载机起降失误,摔到海里,觉得很惊险很稀奇,也没得中国何时才有航母这些想法。”这正是,热血少年梦,碧海男儿情。左作枹先生回国参加九龙海关起义和大半生在重庆航道局踏遍川江险滩恶水的故事,我们下周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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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表情 金币 +5 转帖分享,红包献上! 2014-1-3 1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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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子有点血性,现在的年青人就是缺乏这些血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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